劝你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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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如此,那少君是不是可以再给老朽解一下心中困惑?”鹤发童颜的阳护法早在阴护法开口的瞬间就对他的意思有所了然,当下咧嘴一笑便是怪里怪气地接过了话头:“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卷入国家纷争,那不知少君此时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等样的说法呢?”他可不信,这个素来以天纵奇才著称的少岛主只是闲来无事恰巧路过,然后顺便惩戒他们两人一番。
这其中,一定大有说法。只要他们把握好个中关节,指不定还能将其一举拿下并为自己所用,到时候……
第三章 冒险
“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到黄泉底下再慢慢说吧。”一道森寒如同三九严霜的嗓音冷不防地自三人身后响起,似是带上了来自幽冥的煞气,直让闻者心惊不已:“我可不会像他一样和你们啰嗦这么许久,所以,不管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都烂在肚子里吧。”
“你……你是怎么能够从箭阵之中脱出的?!”双目圆瞪,阴护法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见了鬼,距离他们三尺开外那一身玄衣的男子仗剑而立,正是那原本应该在箭阵和蛇群中苦苦挣扎活命的澹台沉炎。
“我想,我并没有向你交代这个的必要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澹台沉炎此时的样子虽然略有几分狼狈,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一身的冷峻漠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抱臂立于不远处的百里琉笙,他微微颔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和这个叫百里琉笙的男人并无太多交际,但不知为何,他竟是莫名地信任这原本素昧平生的一个人。这种状况,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实在是稀有得不能再稀有。所以,他很难得地放纵自己相信一回,也就索性跟着百里琉笙疯狂一回。虽说期间过程比较艰险,但好歹没有出什么太大的差错,这样的话,也就够了。
一双浑浊的老眼在面前这恍若黑白无常样的两个男子身上来回扫了个遍,阳护法却是忽然嗤笑出声,一抬手便阻止了阴护法的继续发问:“多说无益,事到如今,我也总算是看出来了,”他边说边站起身来,一张老脸之上隐隐透出怨毒之色:“少君您竟是全然在拿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开涮呢。故意突然现身引我们分神,使我们无暇顾及阵中变化以便此人逃脱,接下来,如果老朽的猜测不错的话,少君应该就要和他联手取我二人的性命了吧?”
“什么?!”被同伴这么一说,阴护法稍显伛偻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震。下意识地紧跟着自湿冷的地面上站起来,他的面容之上却还是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残留:“怎么可能呢……就算少君主动牵制我们,但刑天大阵中的死门一旦开启定是无人可以生还的。他又怎么可能……”
“地祭司座下最得力的两个人物,啧啧,实在是让本君失望透顶啊。”摇了摇头,百里琉笙语带惋惜地打断眼前之人的自言自语,好像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人共同锤炼一个大阵这么多年,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堪堪能够布出死、惊二门,若是我连从中助一人脱困都办不到的话,你们认为,我还有何等资格成为海神之殿的下一任主人呢?”
“你!”咬紧牙关,阴阳两护法似乎是被他这一语给戳到了痛处,两张脸孔在同一时间憋得通红,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得不说,百里琉笙这一番话讲的是恰到好处,毫无错漏却又伤人于无形。因为海神之殿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奇门遁甲一道,而他们两个在岛上能有如今地位,自然也算不上是庸人。但光凭这种程度,一旦对上面前之人却是得另当别论。
百里少君天赋异禀几乎是岛上臣民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尚在总角之年就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奇门遁甲术中的基本阵法,及至垂髫,岛上更是鲜有对手。不论武功,单就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老东西就已是望尘莫及,更别提一别经年,少君如今年至弱冠,对此道的掌握和了解,恐怕除了莫测一词就莫可描绘了。
或许,在这样天赋近妖的人眼里,他们所会的那一点东西,的确是再微末不过的伎俩。只是这般被当面点破,却是他们两个生平从未有过的尴尬事,难免会一时心态不正,很轻易地就钻了牛角尖。
“所以,少君现在是打算杀了我们两个灭口么?”沉默了好半晌,阴护法终究还是干涩着嗓音开了口。他到底年老成精,心绪调整得快,得失取舍得也就快。
眼下的局面完全是一面倒,那个澹台沉炎武功奇高,离了阵法,他们两个压根就不会是他的一合之将,且不说一旁还有那么个高深莫测的百里琉笙在虎视眈眈,要安然无恙地快速退走,这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而既然所有的情况都不利于自己,那就唯有和那两人开门见山谈条件,指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尚存。
“呵呵,阴护法果然是聪明人,够爽快。”微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百里琉笙的的笑意并没有深入眼底:“既是这样,那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第四章 与虎谋皮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的谈话也还在进行着。
锦夜的一双眸子紧紧锁住面前这个处变不惊的少女,话语之间的怀疑仍然是没有减退:“你说你叫云无心?”虽说鸢木除了国姓以外的第一大姓便是云氏,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哪个地方怪怪的,让他说不出的不放心。
“是,家父乃是鸢木的大学士云泽雨。”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即墨无心神情自若,似乎这样的一问一答原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自是对鸢木有着诸多了解才敢打着这样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晃进宫中的,如果她连这最基本的一关都过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谈抱负和诸多筹谋呢?
“云泽雨……朕和此人倒也算是有那么点交情。”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相关的信息,锦夜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冷厉的眸中回复些许暖色,随即嘴角微扬,带上了一点闲谈的意味:“想来上次见他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父亲出使裂金,在晚宴之上舌战群儒,那等风采,才真正是叫人终身难忘。只不知他如今可还安好?”
“家父的身子一向康健,有劳皇上您费心了。”回以礼节性的一笑,即墨无心依然是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许是臣女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说过父亲大人还有那样的惊世风采,今日从皇帝陛下您这儿得知,着实意外。”出使裂金或者还确有此事,可要论到舌战群儒……呵呵,锦夜他还实在是太抬举那位云大学士了。
微微垂首,即墨无心很好地掩去眸中的那一抹轻讽,犹如清水涟漪,不过短短一瞬就了无痕迹了。据她所知,那云泽雨虽然学富五车,但却十足是个书呆子。年纪不大,迂腐不说,还冥顽不灵。这种人,能从书里钻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在他国晚宴之上大出风头的气概?
锦夜难不成还真以为她只是个不懂世事的二八少女?
果不其然,在即墨无心话音刚落的当口,这位中年帝王眼底的暗黑颜色就于不经意间淡去了几分。以食指轻敲着紫檀木的书桌,他忽地展颜一笑,那模样,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轻快:“虎父无犬女,这话说得不错,云小姐,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到我裂金来是所为何事了。”
这女子实在是有趣得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见过胆敢质疑自己的人了。难得她小小年纪,不仅进退有度,言行举止之间还颇有章法,再配上那副如画的眉目,真可称得上是绝佳的璞玉,美质美形,浑然天成,直令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要忍不住自心底里生出赞叹和欣赏之意来。
“那臣女就多谢皇上了。”轻抿朱唇,即墨无心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口吻将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在五行大陆其他四国的事情缓缓叙述而来,也不多加评论和猜测,只是很客观地将所有情况都摊到了锦夜面前,然后就径自闭了口,再也不多说一句。
应该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告知,锦夜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抬头看向她:“所以呢?因为只有我裂金一国平安无事,所以你们都怀疑这是朕暗中动的手脚,然后你就上门来兴师问罪了么?”虽说他的口气很是平常,但话至最后却是莫名地染上了些微讥讽,像是很不屑地在嘲笑着面前之人的不自量力。
“皇帝陛下言重了,”出人意料地轻笑出声,即墨无心几乎没有把他无限鄙夷的语气给放在心上:“鸢木不过是弹丸之地,国中又多以女子为主,就算是要兴师问罪,也万万轮不到臣女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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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挑了挑眉,锦夜却是无端地被她的自知之明给小小地取悦到了,连带着之前稍嫌刻薄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了下来:“那不知云小姐此行前来是……”
“自然是想要和裂金结成盟友以保举国上下平安无恙。”相较于先前的诸多弯弯绕绕,即墨无心此时的话语已经算是相当地直截了当了:“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鸢木对追查真相并无兴趣,我们想要谋求的,只是自身的安全。而和国力最为强盛的裂金联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定定地打量了她许久,锦夜逐渐停了指间的敲击动作,一张历经了风霜的俊美脸孔也是随之慢慢地沉肃了起来:“朕不得不承认,你很大胆。不过,”他突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猛地笼罩住她,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骇人压迫感:“你就不怕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么?再说,以你我两国的实力悬殊,你又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你的要求?”
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身形单薄的少女竟连半步都没有后退。相反,她静静地回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阴晴不定的男子,眼神澄澈,嘴角含笑,看起来竟狡黠可爱得如同一个邻家少女:“凭我一定能够说服你就够了。至于与虎谋皮一说,没有人试过,又哪里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第五章 达成协议
没有人知道锦夜和鸢木国的使节在御书房里究竟说到了些什么,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作为宫中第一红人的胡六却是毕恭毕敬地将云无心一干人等迎到了距离皇帝寝宫最近的流云轩,光是这等待遇,就足够嗅觉灵敏的宫众从中揣测出诸多端倪来了。好在锦夜治下素来严苛,哪怕是后宫这种天底下流言最多的地方,他也能够管理地井井有条,所以即使是暂时地处在了风口浪尖,至少流云轩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相当平静的。
“主子,信号已经发过了,百里公子他们看见了应该会马上过来的。”从外面进来,问药先是小心地掩上屋门,这才压低了声音向着即墨无心回禀道。
“嗯,那就行了。”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一卷医书,一身素色衣裳的女子独倚窗前,精致的面颊之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轻愁。她对百里琉笙那边的情形着实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现在,她除了能坐在这里等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侍医既然刚刚都传信回来了,那就说明澹台公子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你用不着太过担心的。”一直静静立在她身后的言归忽然开口,却是直接一语就点破了她的心思。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只是她不自觉流露的神情是那么的明显,让他于不经意间就把宽慰的话给轻易说出口了。
像是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他,即墨无心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脸蛋,顿时就勾起了一个有点苦涩的笑:“我居然掩藏的这么不好,都到了能让你一眼就看穿的地步了么?”
“关心则乱,你不应该有这么多情绪的。”依然是言简意赅,言归眸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在说她,又像是在说着他自己。
自从认识她,他就仿佛是莫名其妙地变了一个人,一开始还只是奉命的保护,但相处的越久,似乎参杂进其中的东西也就越多。他逐渐习惯寻找她的身影,熟悉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甚至,了解她的喜好和心绪。在他看来,这个在自己眼中恍若无懈可击的女子根本就不应该拥有除了淡然以外的情绪,那样的意外,只会让她出现破绽,然后,慢慢被毁。
笑容不变地轻揉着自己的太阳|岤,即墨无心少有地流露出几分无奈:“是不应该有,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办的?说出来听听,我保证立马帮你办妥!”一道熟悉的轻笑在即墨无心话音刚落的瞬间就飘飞进屋,还不待屋内的人反应过来,已有三道身影前前后后地自窗口飞掠而进,那速度快得几若鬼魅,叫人应接不暇。
“师兄你没事吧?”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澹台沉炎身边,即墨无心颇有些焦急地上下左右细细打量,却碍着他一身黑衣,于外表看来,除了不多的几处破损以外便再无其他任何迹象可循。
“我没事,放心。”感受到她抓住自己胳膊时那过于紧张的力度,澹台沉炎展颜一笑,却是自心底涌上一股由衷的暖意来。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在担心着自己,就算这次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应该也可以无憾而终了吧?
“我亲自出马的事情你还不放心,啧啧,真是……”眼见她完全无暇理睬自己,百里琉笙咂了咂嘴便很识趣地在一边坐了下来,只示意一直紧跟着自己的侍医倒茶:“可怜我这累死累活的,到头来连一句问候都轮不上啊。”
看出澹台沉炎并无甚大碍,即墨无心也就放宽了一颗心。闻言,霎时就有些无语地转头看向那自从进屋来就被她给自动忽略了的某人:“我这哪是对你不放心了,还不是因为担心情况过于凶险这才有点焦虑的嘛。”再说了,如果不是百里琉笙设的套,澹台沉炎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被困在裂金皇宫?她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呢,他倒自顾自地买起好来了,实在是可恶!
“这一次是挺险的,幸亏百里兄及时出手相助。”虽然对这两人听似很熟稔的口气存了些疑惑,但这并不妨碍澹台沉炎表达立场的客观性:“刑天大阵果然了得,我倒是太过掉以轻心了。”
一说到正事,即墨无心的脸色也是随之整肃起来。抬手示意言归和侍医问药三人去住处附近把风,她凝神看向百里琉笙,眼中的肃杀之意于这一刻显得格外分明:“你既把阵法给破了,那阴阳两护法又是如何处置的?”那是地祭司的手下,自然也算的上是她的大仇,不说即刻便要报复,套点消息出来总还是必要的。
第六章 复仇伊始
“破那阵法太费精力,也实在是浪费时间,所以我用了一个相对折中的法子。”摊了摊手,百里琉笙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实叙述了一遍,最后才阴恻恻地笑着补上了一句:“我一人喂了他们一颗百毒噬心丸,若是不按我说的去办,那生不如死的后果他们自己清楚。”说到这,他微微一顿,眼眸中不着痕迹地便是滑过一缕颇为狡黠的幽光:“既然地祭司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派人出来,我自是要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才算正常。”
“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双翦水秋瞳下意识地虚眯而起,即墨无心的语调轻柔却容不得人有丝毫的疏忽:“这么说来,你是一早就准备好要算计地祭司了?”
额……某人不自觉地陷入了一种名为理亏的沉默之中。
因着一时的得意忘形而无端透露出了太多讯息,面对眼前女子咄咄逼人的注视,饶是素来淡定如百里琉笙,也是不由自主地抬手轻拭了一下额角那并不切实存在的冷汗。差点忘了,他是拿她最在意的师兄在布局,这下子这个罪名可是闹大发了。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有那两个护法的存在,而是压根儿从一开始就把我们都给设计进你的局里了吧?”音色愈发的冷淡下去,任谁都能察觉出即墨无心此时极度不悦的情绪。或许海神之殿的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她到底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认为跟前这个人和他们不一样的呢?
感受着这在顷刻之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的尴尬气氛,澹台沉炎无声地低低叹息,却又理所当然地不能置身事外。轻拍了拍即墨无心的肩膀,他的嗓音柔和带笑:“好了心儿,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