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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笼乾坤:美人...-第14部分(2/2)

细打量了她半晌,直到确定她是真的并无大碍之后,胡六才笑着点头应了下来:“那行,姑娘就跟小的走一遭吧,左不过一会儿就回来,倒也不会耽误姑娘休息。”说完,他冲即墨无心微微鞠了鞠身,便径自在前方半丈开外的地方引起了路。

    毫不犹豫地迈步跟上,即墨无心却是示意侍医等人尽数留下:“不必跟着,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了。”她自认在这宫中还无人能够伤她分毫,更何况,她和锦夜的事情确也不适合有更多的人掺和进来,即便是心腹,那也不外如是。

    “是,婢子知道了。”对于她的命令,侍医和问药从来就不会有半分忤逆的意思,哪怕再不理解,也还是会认真地贯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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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去得远了,肃立门口的两大侍女才慢慢地回身进屋,却在转头的一刹那就不由自主地愣怔在了当场:但见桌上那两杯余温袅袅的清茶仍在,而原本坐于桌边的白衣公子却是无端地消失了踪影。

    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居然,就在她们身后这么诡异地离开了。

    “言归大人也跟着一起走了。”沉默了好久,问药才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两个人,未免也太神出鬼没了些吧。”只苦了她们这些跟着主子的小角色,永永远远地在状况之外啊。

    第十章 斯人已逝

    而此时,巍峨典雅的栖云殿内,一身玄色滚金边龙袍的中年男子长身玉立,独倚窗前,正举目远眺,似是要将殿前莲池中那万株菡萏齐齐盛放的美景给尽数收入眼中。然而,若是有人能够注意到他此时那并无甚焦距可言的飘渺目光,就不难发现他的心神其实压根儿就不在这里,而仿佛只是透过眼前之景,看到了他心中最为隐秘的画面。

    那种恍惚迷离,倏尔心动,一别经年,却是终此一生,都不能够再度拥有了啊。

    “皇上,云姑娘来了。”熟悉的嗓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带着某种现实的味道,惊醒了旧日的迷梦。往昔的浮光掠影在眼前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锦夜微皱了眉头,却终究只是黯然地低叹出了声:“让她进来吧。”

    “是。”恭敬的应和之声盘旋在这绮罗绣幔点缀而成的精致殿堂之中,那扇雕刻了华美龙凤花纹的朱漆殿门开启了又阖上,一时之间,偌大的一处宫室竟是安静空旷地只余下了两人的存在。

    望着那背对自己而立的男人,即墨无心的眼底有着锐利的暗芒一闪而过,却到底,还是低眉颔首地上前见了礼:“参见皇上。”

    “你来了啊。”依旧没有回头,锦夜微阖了双眼,语气之中也是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倦怠之意:“陪朕一起赏荷吧,这么好的景色,如果不抓紧时间瞧瞧,恐怕很快就要过去了呢。”依稀记得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因此,难免要付出后半生不断追忆的代价。

    赏荷?一双素来飘渺若三月春雨的眼眸在这一刻突然烟岚尽去,即墨无心的目光一寸寸地流连着四周那几乎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一切,然后才依言上前,缓缓地,将视线投诸窗外:“皇上您,似乎很喜欢荷花?我看这宫中处处皆有莲池遍布,想必,应该是出于您的授意吧?”当年的栖云殿前是没有莲池的,这一点,即便她当时年幼,也确然不会忘记分毫。

    娘亲素喜丁香,眼前的宫室,正是她昔年母仪天下之时的寝宫所在。宫中的一切布置原封未动,恍若生时,却惟独殿前的美丽换了颜色,移了形状。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名义上的父皇,此时此刻,脑海之中究竟是浮现了怎样的场景。

    “你观察地倒是仔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锦夜刀削斧刻般的坚毅轮廓在这一刹那竟是有了些微柔和下来的迹象:“朕的一位故人喜欢而已,当初朕曾允她万亩荷田,不想到头来,却是只兑现了这么点。”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一个不过数面之缘的小女孩说这些,但就是有那样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选择她作为了倾诉的对象。

    “哦?”像是少女最寻常的好奇之心被撩动,一身素衣的女子微偏了头,认真地盯住近在咫尺的中年帝王,似乎很努力地想要从他的面容之上窥探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来:“皇上的故人……不知,可否是这栖云殿的主人?”

    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笑纹,锦夜略显沧桑的俊美脸孔难得不复平日里的冷峻,熠熠生辉得几可让后宫里所有的女子为之脸红心跳:“自然只有她了……”放眼天下,除了这栖云殿的主人,又有谁,能够在时隔多年之后还让他这般牵肠挂肚、萦绕于心?

    “不过可惜,斯人已逝,朕的诺言再重,也终究成了一句空话啊。”想起两人最后的结局,锦夜的笑容逐渐苦涩,话音刚落,竟是直接一拂袖便远离了窗口,再也不愿去看那一池盛世美景。

    “斯人已逝么……”对眼前之人的喜怒无常视若无睹,即墨无心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窗外,喃喃自语之间却是忍不住微微发起了呆。

    他说,这一池映日荷花是送给娘亲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娘亲明明最爱的是丁香啊,而他,是害死娘亲和外祖一家的罪魁祸首,如此深仇大恨,又岂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开始思虑重重?况且,久居上位者,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粉饰太平,眼下的裂金尽在他一人掌控之中,是非黑白,还不是皆由他一人说了算?却不知做作到这般地步,又是表演给谁看的!

    “抱歉,无意冒犯,不想竟触及了皇上的伤心往事。”心中思量既定,即墨无心也就不再多想什么。闭了闭眼,她走至锦夜身边,眼底已然又是一派澄净无波:“还请皇上恕罪。”

    第十一章 旧情成伤

    “不知者不罪,这一点,朕还是清楚的。”心绪不佳地在紫檀木桌边坐下,锦夜直到这时才终于抬头,然后正眼看向站在自己三步开外的素衣女子,眼神深邃而浓烈,带着某种异样复杂的情绪,直叫人一头栽下,再无回转的可能:“其实,你长得很像她。”

    初见的第一眼,他就彻底被眉眼之间的那份熟悉感震撼到了,他甚至从未想过,普天之下竟然会有如此神似的两张脸孔。若不是他极其肯定那个人的死讯而这个叫做云无心的少女又明显年龄不符的话,他绝对会以为是她死而复生了。所以,他才会破天荒地相信一个身份可疑的他国使节,以致于为了她的三言两语不惜花费几天时间去细细探查。

    果然,人老了,总是特别容易怀旧的啊。特别是那些年少轻狂时的绮梦,几乎是深刻进灵魂里的烙印,抹不去,也忘不了,那就只有,在逐渐逝去的年华里日复一日地咀嚼和品味,直至死去、轮回。

    “无心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所说的,究竟是何人?”状似惊讶地回话,即墨无心掩在广袖之下的一双纤手却是不自觉地紧握成了拳。

    呵呵,他居然说她长得像……像谁,像她死去的娘亲么?即墨无心只觉得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极大的讽刺。那她是不是还该觉得无比庆幸,庆幸她的生身之父在时隔多年之后尚且还记得她母亲的容颜?!

    “自然……是像这栖云殿的主人。”叹了口气,锦夜抬手轻抚着紫檀木桌上的一个青瓷杯盏,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摩挲着心爱之人的脸庞:“也就是,朕的结发之妻、裂金国曾经的皇后——云倾。”

    终于,还是把这个名字给说出来了啊……

    看着眼前的帝王在这一刻如释重负的模样,即墨无心却是微垂了臻首,额前的碎发大半滑落,恰好遮住了眼底那一抹骇人的幽芒:“皇上谬赞了,无心不过是蒲柳之姿,又哪能及得上当年被称为五行大陆第一美女的云倾皇后呢?”

    这确是实话。即墨无心虽美,但论起五官的精致程度,却还是要稍逊自家娘亲一筹。当年,裂金云倾艳冠五行大陆,乃是不折不扣的倾世美人,顾盼流转间,不知有多少王孙贵族甘愿沉沦,倾尽所有只为博其一笑。

    只可惜,红颜注定是命比纸薄。在那么多的爱慕与追求之中,她那实心眼的娘亲偏偏选择了一份最虚伪的真心,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除了几声事不关己的唏嘘以外,是真的什么都剩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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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大陆的第一美女……”似是因着这个称号记起了太多往事,锦夜的眸底隐隐闪现追念,却在转瞬之后就恢复了平静,犹如清水涟漪,眨眼就可消失无痕:“倒是朕唐突了。其实,如果要细论起来的话,你和她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则娇花照水,柔媚皎然,倾国倾城;一则明月出山,端丽雅致,风华绝代。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是鲜明至极的两种个性,只是因着相似的容貌和相同的姓氏,才叫他无端产生了错觉,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抒怀至此了。

    “皇上明鉴了。”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即墨无心嘴角轻讽的笑容愈发扬起,却是恰到好处地没有让跟前之人发现哪怕一丝一毫。

    幸好,他还能看出自己和娘亲的差别。否则,她只怕会忍不住当场就出手击杀了他。

    “栖云,流云,辇云……”似是自语一般喃喃出声,锦夜此时的语气之中只余淡淡的怅惘:“朕即使耗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能留得住啊。”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殿名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早在遇到云倾的那天,他的心就已经遗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当年,他用尽一切所能想到的方式来堆砌诺言、表达爱意,可最终,也动用了最残忍的手段将她推开。事到如今,纵然有再多的遗憾和痛楚,也只能说他咎由自取了。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想要的是无法得到的呢。”语带宽慰地说着诛心之言,即墨无心袖中的双手却是已经十指嵌入肉里。

    此时此刻,好像只有这样剧烈的疼痛才能够平衡住她心底急速翻涌的愤怒。她不明白,明明他才是辜负了所有而得以苟活的人,为何他还有脸站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深情厚意,天理循环,他难道真的不怕有报应么?

    第十二章 父女对峙

    全然感受不到面前之人那近乎滔天的怒意,锦夜听着这话,眼中却是不期然地泛上了一点深沉的笑意:“虽然朕听惯了类似的阿谀奉承,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不错。”

    如今,放眼天下,只要他想要,又有什么,是真正得不到的呢?所以,为了这个位置,他心甘情愿地背负所有罪孽,哪怕最后的结局可能并不尽如人意,他也甘之如饴。

    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即墨无心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心情,却是不动声色地就另起了一个话头:“方才胡内侍急着来流云轩找人,依臣女之见,想必皇上今天特意传召,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无心闲聊这么简单吧?”她着实已经失去了和他打太极的耐心,如果不是还有正事没说完,她怕是即刻就得转身离开了。

    “呵呵,一时兴起,倒是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轻笑着摇了摇头,锦夜却是在下一刻就朝着即墨无心伸出了手去:“你上次既然敢那么直截了当地说朕身中奇毒,那应该,是精通医术的吧?”

    “这么说,皇上是已经相信臣女先前所说的话了?”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即墨无心依旧保持了那样的距离,话语之间却是隐隐流露出些微的讥讽。

    “怎么说你也是鸢木之人,朕少不了花些功夫才能确认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毫不掩饰自己的疑心深重,锦夜神情自若,好像他所做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你的诚意,朕看到了,所以接下来,你需要展现的是你的实力。这样,朕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接受你开出的价码。”

    但凡云无心告诉他的消息,这几天之内,他都已经从各个方面得到了相关的确切证实。不过唯有他体内的毒,任凭他宣遍宫内御医都觉察不出分毫,这一点,实在是让他心下忐忑,因此才会出现今天的这一幕。

    老狐狸!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是不想松口。兀自腹诽了一句,即墨无心缓缓抬头,却是毫不含糊地出言反击:“皇帝陛下莫不是欺人太甚了?臣女此次前来,虽说并无任何官职在身,但怎么说也是代表了鸢木一国。自从面见陛下至今,臣女一再退让,弄到而今的这个地步,可不是为了让您予取予求的!”

    “哦?是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展现出锐利锋芒的小女子,锦夜的目光犹如在逡巡着一只偶尔亮出爪刺的猫咪,玩味而危险至极:“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所要谋求的,究竟是什么?”

    不避不让地对上他的视线,即墨无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自然是两国之间的合作。我鸢木国力微薄,要想谋求裂金庇护,须得首先示弱,这一点,臣女无话可说。只是,”她眼眸虚眯,那略显单薄纤弱的身躯竟是在这一刻显出了无上的凛然威严:“也请皇帝陛下不要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一般地来玩弄。是,我们是有求于你,不过那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换个角度来说,倒是陛下您,体内潜藏的毒素日久,再拖下去的话,恐怕……”

    点到为止往往比把话说尽要来得有效得多。即墨无心知道,依锦夜的个性,他肯定会把个中利害都分析个透彻再来做决定,这可比她的说明要来的管用得多了。

    “你是在威胁朕么?”同样是眯起了一双眸子,因着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殿中两人竟是谁都没有发现彼此间的细微神态居然是出奇的神似。一对父女仅有的血脉联系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只可惜,最终体现而出的,却只是深重的怒气和暗伏的杀机,就好像是将最后一点感情的因素都彻底摒弃了去,无端地让人觉得心寒。

    “无心不过区区一女子,又哪里敢威胁堂堂的一国之君。”嘴角的弧度再不如以往那般恭谨,即墨无心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竟似是故意要激怒锦夜:“不过是就事论事,如若皇上自己都无所畏惧,那臣女自是无话可说,即刻启程回鸢木便是。”

    “你……”被她的步步紧逼迫入进退两难的死角,锦夜的眼底顿时杀气大盛,但基于心中那仅有的一点理智尚存,他倒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对她采取雷霆手段。

    虽说云无心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确实叫他恼火不已,但也必须承认,她说得不错。自己可以和那海神之殿的人联手,暗中坑害其他四国,焉知那神秘的大陆外势力不会趁机顺手害他一把?这样的渔翁之利,他不信有人会不收。更何况,自打云无心说出猜测之时,他就秘密派人去了那两位护法的住所,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这种原本不在预想之中的状况,其实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不过是因着不甘心,所以才迟迟不肯松口,岂料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迅速地反戈一击,反倒是叫他下不来台了。

    第十三章 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且不说发生在栖云殿里的这一场对峙究竟持续了多久,此时此刻,百里琉笙却是正以一种惬意无比的姿态坐在二王爷府院的某处屋顶之上。那意态悠闲的,全然不似青天白日里擅闯禁地,却好像只是为了赴一场佳人之约,白衣翩跹间,流淌着说不尽的写意恣肆。

    “你就不好奇,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侧头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言归,百里琉笙实在是对即墨无心身边的人感到无语至极。

    那几个从小跟着她的侍女不多言不多语就罢了,许是受主人影响太深,纠正不了。但这半路冒出来的言归又是怎么搞得?明明是言晟那老家伙的嫡孙,可偏偏性子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不但平日里话少,一到关键时刻更是连好奇心都可以没有,着实是让他郁闷得很。

    “百里公子行事必然有因,我又何须多问。”目不斜视地盯着下方那精巧雅致得几可与女子闺阁相媲美的院落,言归俊美而近乎妖异的脸孔没有半点神情的起伏,连带着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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