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才细细地开始讲述自己查探的结果:“我将这种香料拿去给宫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总管看了,他也说这是一种混合熏香,应该是宫中人自制的,还把这些香料都分别给了奴婢一盒,奴婢也就顺带着向他把宫中有这些香料的主子的名单给要了过来。”说着,她探手自袖中掏出一张纸,面带邀功之色地递给了即墨无心。
“干得不错!”笑着夸奖了一句,即墨无心看着手里的名单,眼神就有些飘忽起来。那上面,基本上各宫娘娘都有,却惟独,少了两个本该最显眼的人。
淑贵妃和宁贵妃……这么看来,或许她们两个也并不是像她想得那般无脑呢。
“呵呵,事情好像是越来越有趣了。”她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其中隐藏的什么东西了。
第九章 夜宴时分
是夜,弱水国皇宫永乐殿中,冰彻大摆筵席,算是为赤火国太子殿下接风洗尘。京中但凡五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皆在被邀之列,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人来人往,莺歌燕语,场面着实是热闹非凡。
“哎,知道么,今晚的宴会排场这么大,据说是为了让赤火国的炎烙太子选妃呢。”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夫人小姐,都会抓紧了一切时间进行信息交流。要知道,有时候往往错失一个动向的先机,丢弃的,可能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和富贵。
“赤火国太子选妃,为什么要跑到我们弱水国来?”对此,礼部尚书夫人表现地很是不解。显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敏锐地洞察帝王心思的。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前说话那人正是荣庆王府的侧妃,眼看自家妹妹如此不上道,也就有心点拨一二,当下便语带得意地开口解释着:“最近几年,五行大陆五国之间的差距可是愈发的明显了,裂金为第一强国自不消说,赤火次之,然后才是厚土、弱水与鸢木。听王爷说,裂金国野心不小,我们弱水国若是想要保住一席之地,那就势必要寻找盟友,这么算起来,还有哪个国家会比赤火更合适的呢?所以呀,”她转眼望了望才刚入座、一身俊美邪肆的炎烙,眸底就有一抹精光浅浅划过:“这炎烙太子绝对是条大鱼,能把握住了就是光宗耀祖之事。”
“原来是这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尚书夫人看了眼自家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心里也是如飞似的打起了小算盘。
而相较于炎烙,那还未在人前露过面的鬼谷医仙则是要显得更加吸引人一些。冰彻奉她为上宾,还特意邀了她一起赴宴,就这点来说,这江湖神人的地位便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了。
“听说那即墨无心可是个绝世美女啊。”因着人还没到场,在座的便只能靠猜测和议论来打发时间。有人眉飞色舞地说起即墨无心当日在颐年殿中的惊鸿一现,那模样,好似他当时就在现场:“佳人如斯,不知最终会是谁有幸将之娶回家呢?”
“哼,管他哪个,也绝不会是你,就莫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哈哈哈……”
就在这众人嬉闹的当口,即墨无心也终于是到了。
一袭玉色缕金刺绣的月华裙,通身无一点环佩装饰,只在腰间系上了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把那纤细动人的腰肢衬得不堪盈盈一握,即墨无心不施粉黛的浅淡容颜在一众衣香鬓影中就好似那空谷幽兰,脱俗清新而又淡雅出尘。如瀑般的青丝用同色的发带简单系着垂在腰际,随着步伐的摆动而曳出勾人的弧度,更添神秘气息。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儿,却生生带出了一股雾里看花的朦胧美感,仿佛兮若轻云蔽月,飘摇兮若流风回雪。这种美,非关容貌,气质使然,与生俱来而无可描摹。
这一刻,殿内的所有人都几乎看痴了眼,看丢了心。除却目不转睛的凝视,竟是再无一人吭声,好像哪怕再多任何一点的动静都会将眼前这个如迷雾精灵一般的女子给惊吓了去。唯有坐在龙椅下首的炎烙,只在她踏入的一瞬间眼露惊艳,随即便是浅笑如常地端起了酒杯。
好在即墨无心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即使顶着如芒在背一般的视线聚焦,她依然云淡风轻,莲步轻移就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那里,好巧不巧,正是炎烙的身边。
“无心一出,可真叫满殿脂粉都黯然失色,若能回眸一笑,只怕更添风情无数呢。”眼角含笑地看着她,炎烙微微上挑的一双美丽凤目简直流光溢彩,一颦一笑间都勾魂摄魄地叫人沉溺。这个男人,当真是妖孽得很。
注意到他已经自动把之前无心姑娘的称呼给省去了两个字,即墨无心的眉梢下意识地便扬了起来。在他身边的席位上坐好,她斜睨了某人一眼,语气里就带上了轻讽:“不敢当,倒是太子殿下您,即便没有回眸一笑也是百媚丛生,若论风情二字,无心自愧不如。”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炎烙的神情微敛,眼底有一线阴霾霎时浮现。
yuedu_text_c();
他因相貌过于俊美,自幼年起便经常被人嘲笑,直到后来他年纪渐长,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手段作风阴狠毒辣才总算是堵住了大多数人的嘴。因此,这对于他来说,是一块不可揭的伤疤,谁若触及,只有一死!
“怎么,自己长成这样,难不成还不允许人家夸赞了?”敏锐地察觉出他身上隐隐弥散而出的阴冷杀意,即墨无心十指成爪,握住桌上的杯盏,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该不会是把此行的目的给忘了吧?否则,又为何始终要和我这个弱女子对着干呢?”
“你是弱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话,原本还满腔怒火的炎烙在顷刻之间就消了气,转而满脸古怪地盯住了身侧那个看似纯然无害的丫头。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虽说他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她究竟有何手段和底牌,但光凭她胆敢两次三番怠慢、甚至取笑于他,她就绝不会是个普通人物。还弱女子,他倒是真不知道弱女子还有像她这么不怕死的!
“大家都是明眼人,是与不是,一看便知了。”没有顾及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即墨无心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周围仍萦绕在她身边的视线,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模样,直让素来能说会道的炎烙哑口无言,只得一个人狠狠地灌着闷酒,却不知某个小女子压根就是故意的。
她原本并不想来参加宴会的,可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说什么也要冰彻将她一起拉了来,还在她刚来的时候就说那样的风凉话!哼,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即墨无心好欺负了是不是?
第十章 联姻意外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诸位皇子公主驾到!”就在这两人私底下的争斗暂且告一段落之时,弱水国的一干皇室成员也总算是到场了。随着司礼太监尖锐而高亢的通传之声响彻这方天地,大殿里的人也是立马就跪下了乌压压的一片,于山呼万岁声中恭敬地行起了大礼。
惟独即墨无心与炎烙,在一地矮伏着的人群中面色沉静地站起身来,鹤立鸡群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异口同声,即墨无心和炎烙连弯腰的幅度都一样,都只是稍稍地躬了躬身,并没有要跪下去的意思。
不过冰彻也不是那么计较虚礼的人。因着面前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他打从一开始起就没想过要他们行礼,见状,笑着便抬手虚扶了一把,道:“炎烙太子和即墨姑娘远来是客,就不必多礼了,还是快上座吧。”
“谢皇上。”对视一眼,即墨无心和炎烙也不与之客套,转身便和一众皇子公主一起入了座。
“诸位爱卿也请起吧。”在龙椅上坐好,面对自己的大臣之时,冰彻那一张英俊的国字脸尽显威严:“今日之宴,乃是为了给赤火国太子殿下接风,各位无需太过拘谨,只尽地主之谊便是。”
“是,臣等领旨谢恩。”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的整齐,殿中众人朗声应下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起身,重新入席。到的这时,今日的晚宴才算是真正开始。
穿着素雅的宫女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一一呈上。大殿中央,热闹的丝竹渐起,舞娘的环佩叮当,夹杂在满殿的觥筹交错声中,生生营造出一种繁华奢靡的盛世之感。此时此刻,真不知道又有谁,还能记起他们的太后正被蛊虫所折磨?
只在唇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即墨无心抬手掩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也顺带借着这个姿势,隐藏住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正事也就该拿上台面来说了。
冰彻不着痕迹地看了身边的发妻一眼,皇后立刻便闻弦音而知雅意,端起面前的酒杯就冲着下首的炎烙微微一笑:“炎烙太子远道而来,也不知对我国的风土人情还习惯与否,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本宫在此给太子陪个不是。”说着,她一仰头,一口便干了下去。那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一国之母的雍容与豪爽,让人只一看便好感陡生。
对方地位尊崇,炎烙自然也只能很给面子地举杯应和。收敛了三分漫不经心,他的笑便显出了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矜,虽不似刚才面对即墨无心时那般夺人呼吸,但也依旧是耀目至极:“皇后娘娘客气了,弱水国人杰地灵,又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本太子还真怕呆久了便流连忘返了呢。”
因为自小的教育和环境使然,他从来就不是不善交际和应酬的人。即便面对各国政客,他依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但不知为何,这样的长袖善舞,在碰上即墨无心之后,就好像统统失去了作用。从认识她到现在,不过寥寥数面而已,他却屡次落尽下风,实在是憋屈得很。莫非这女人生来就是自己的克星?
“呵呵,炎烙太子能这么说,本宫真是深感荣幸。”眼看事情正按照自己预想中的在发展,皇后脸上的笑容就不禁深了几分:“听闻太子殿下至今尚未娶妻,又难得我们两国这么投缘,本宫倒是很想做回红娘,也不知这满殿的佳人里,太子你可有中意的?”
绕了一大圈,总算是绕到正题上来了。
尽管心有不耐,但面上的样子还是得端着的。闻言,炎烙依然笑得温柔,一双凤眼却是很快地就在众位女眷的身上一一扫过。
在来这里之前,他跟父皇便是商量好了的。这次,势必要与弱水国结秦晋之好,也好多一份力量对付狼子野心的裂金国。按说,这样的政治联姻,最佳的人选便是一国帝姬。可偏偏弱水国的两位公主,一位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跋涉,另一位尚在稚龄,婚嫁之事遥遥无期,所以,他才有了这么个在王公大臣之女里挑选的机会,还当真是享不尽的艳福呢。
虽说大殿之中的喧嚣未曾有半点歇止,但能来赴宴的人又有哪个不是人精?早在皇后向着炎烙举杯的当口,殿中众人便已经敏锐地嗅出了其中那不同寻常的味道。此时见炎烙的视线投射过来,但凡家中有女在场的,无一不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那俊美邪肆的赤火国太子,只差急得流口水了。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人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那便只有即墨无心了。
从出场到现在,她始终都是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慢条斯理地小口抿着宫中特制的佳酿,她的心神似乎全沉浸在了自己面前的美食之中。从头至尾,除却偶尔抬眸瞥一两眼殿中舞女那妖娆的身段,她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任何人。在一地复杂的纷乱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异乎寻常的和谐。
“主子……”即使镇定如侍医,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也忍不住开始为她捏了把汗。虽说两国联姻和她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主子这样明目张胆的与众不同,似乎也不太好吧?
“嗯?”留意到身后侍立之人的异样情绪,即墨无心只扔了一个无须介怀的眼神给她,然后,便是再度恢复了原样。
本来嘛,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又不是她,少了她一个人的配合又能怎样?再者说,既然是宴会,总得有人做点在宴会上该做的事吧?她可不想饿着肚子陪这些各怀心思的人瞎耗。
yuedu_text_c();
或许是她的举止太过悠闲,在一地人的企盼之中刺痛了他的眼,炎烙的目光忽而就转向了即墨无心,随即,便是诡异地扬起嘴角抬手一指:“本太子要她!”
第十一章 幽冥鬼楼
或许是她的举止太过悠闲,在一地人的企盼之中刺痛了他的眼,炎烙的目光忽而就转向了即墨无心,随即,便是诡异地扬起嘴角抬手一指:“本太子要她!”
在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整个永乐殿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歌舞之声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歇,大殿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以一种瞠目结舌的姿态看着刚刚语出惊人的炎烙,完全地凌乱了。
天哪,他们是耳朵出问题了么?赤火国的太子殿下方才说什么?他……他居然看中了鬼谷医仙?
“太子殿下是在说我?”看着毫无偏差指向自己的那一根手指,即墨无心的诧异显然也并不比其他任何人要少。只是,诧异归诧异,这丝毫也不能减少她此时的不悦,一张美得出尘的脸孔显出山雨欲来的阴霾,她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忽然就变得冷凝了起来:“炎烙太子,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邪邪一笑,炎烙似乎并没有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本太子自然知道。即墨无心,我说了,我要娶你。”
“炎烙太子,即墨姑娘她并非我弱水之人,而是朕特意请来的贵客,你……”被出乎意料的状况给吓了一跳,冰彻直到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要开口劝说。然而那打圆场的话才刚吐出一半,便被即墨无心给阻住了。看着抬手止住自己的女子,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骇于对方突然爆发而出的迫人气场,只得无奈地继续旁观。
“你想娶我?”优美的唇形勾勒出嘲讽的弧度,即墨无心直视着眼前这个仍旧笑得戏谑的邪美男子,连嗓音都带出了三分阴戾:“只可惜,本姑娘不想嫁!”说着,她冷冷地拂袖起身,也不顾及在场的其他人如何,带着侍医就朝殿外走去:“我鬼谷幽境的手段从来都不是摆设,若有谁不怕死,尽可大胆一试,即墨无心随时奉陪!”
这是**裸的恐吓!当着弱水国所有重臣和皇族的面,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进行威胁,可以说,这个女子的确是嚣张霸道得可以!
只是,一干人面面相觑着,到最后却都只能对此报以苦涩一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这些年来,天下有谁不知鬼谷医仙的心狠手辣?但凡有不遵从她的规矩想要硬闯鬼谷幽境之人,莫说是求她治病,就连保住自己的全尸都是困难至极的事情,更遑论如今是赤火国太子公然调戏于她呢?也是被她那绝世的容貌所惑,他们怎么就忘了,这个女子压根就是朵带毒的鲜花,想移植于室也得有这本事才行啊。
“呵呵,不过是个江湖女子罢了,即使有几分能耐,难不成还会翻了天去?我们太子殿下肯垂青于她,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竟然还敢这般不识抬举!”似乎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挽回一点颜面,一位跟随炎烙前来弱水国的赤火国大臣在回过神来的瞬间便是干笑出声。不过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为他赢来应和之声,反倒是让弱水国的几位主子齐齐皱起了眉头。
“罗大人,本太子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即墨姑娘她,可不是寻常的江湖女子。”原本就对炎烙唐突即墨无心的举动很是不满,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退而求其次,冰凛也只得将怒气尽数转移到了这位没有丝毫眼力见的罗大人身上。只可怜某位赤火国的高官,在尚未搞清楚状况的前提之下,便已经成了在场所有弱水国人的出气筒。
“这……冰凛太子这是何意啊?”一头雾水地反问,罗大人便是再蠢,也足以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不对,当即咽了咽口水,一张精明的老脸之上写满了忐忑不安。
“罗大人可知,鬼谷医仙之所以能够以小小年纪,在人才辈出的五行大陆上站稳脚跟是因为什么?”素来温润的眼神中隐含锋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