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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笼乾坤:美人...-第1部分(2/2)

小女子了?”

    “你……”看清眼前女子的脸容,更注意到她额角处那一小朵栩栩如生的墨色莲花,冰冽的眼眸瞬间流露出难以置信,随即便是欣喜若狂地唤出了声:“文姑娘,居然是你?!”

    连她都来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二皇子客气了,叫我舞文就好。”微微颔首,女子的神情依然不卑不亢,不过那出口的话语却已是带上了几分调侃,无端地显示出亲切之意来:“现在,小女子应该有这资格揭榜了吧?我家主子听说贵国太后病了可是特意赶过来的呢。”

    “有,绝对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冰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轻松。大手一挥,他朗声下令:“都散了吧,夏邑,进宫传信,就说鬼谷医仙亲临弱水国,太后的病有救了!”

    “是!”身后一人大喜过望地应下,然后飞快地朝皇宫方向而去。余下的人虽然仍旧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也大抵是明白了一点。比如眼前这突然现身揭榜的女子和鬼谷医仙有联系,再比如,二皇子殿下似乎与之有旧……

    风过天下,原本还沉浸在一片怪异寂静中的弱水国在短短半日之内便沸腾了起来。鬼谷医仙莫名现身,竟是亲自来水岚城为太后娘娘诊病了!原来之前所传的消息都是真的!

    人心火热,流言四散,从这一刻起,五行大陆再没有一个人坐得住了。

    第四章 初见真容

    “不过一年不见,舞文姑娘的风采可是更盛了,倒叫我一时都没有认出来。”在亲自去迎鬼谷医仙的路上,冰冽还在为自己刚才的错眼而懊悔,当下便忍不住语带讨好地解释。

    当年,他大哥冰凛身中剧毒,他曾带着大哥前往鬼谷幽境求医,有幸破了那垂云蔽日阵,更得了鬼谷医仙的青眼,获许留在谷中养病。可即便如此,他二人逗留在那里的一段时间,除了见过医仙身边贴身侍奉的四大侍女——舞文、弄墨、侍医、问药之外便再无他人。若非半月之后冰凛的身体恢复如初,只怕他们都要怀疑这鬼谷医仙是不是个骗子了。毕竟,有哪个大夫会不露面就将病人给医好的?

    眼前的这舞文正是当时颇为照顾他们的四大侍女之一,而她额角的那一小朵墨莲,也正是鬼谷幽境之人特有的标志。面对这双重身份,哪怕他是一国皇子,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殿下可是折杀小女子了。”掩嘴轻笑,舞文的态度温和而有礼,简直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光这份气度,便让众多大家闺秀都比之不及,真不知道她那所谓的主子又得是何等教养方能将之盖过。

    “姑娘无须谦让。”微微一笑,见她并没有对自己着恼,冰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好奇地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知你家主子现居何处?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跟我一起进宫,日后在宫中既方便替太后诊断,也省了你们主仆四处奔波之辛劳。”

    “呵呵,多亏殿下想得周到,不瞒殿下,其实我家主子也正有此意呢,只是担心会惹来非议,这才没有直接入宫。”双眸带喜地看了眼冰冽,舞文的谈吐间也是再没有了之前的疏离,三言两语就把心里的想法给放到了台面上。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处精致院落,她笑道:“我家主子眼下就住在这里,殿下可是要进去见上一见?”

    乍一听闻此言,冰冽下意识地便是抬眸紧盯住了舞文,眼神里欣喜和犹豫的分量几乎是各占一半:“这……可以么,会不会,太冒昧了些?”他可是知道这位医仙大人的性子古怪的,若是就这般贸然前去拜访,保不准会被直接扔出来。

    “殿下多虑了。”斜睨了他一眼,舞文似乎也是颇为无奈,自家的主子究竟是何等样的凶名在外,才能让人敬畏如斯:“既然是小女子特意领了您过来的,主子自是不会多说什么。所以,”她笑着躬身前引:“您还是请吧。”

    弱水国的建筑大体上都和其国名一般,含敛而内秀,如冰冽眼前所见这一处院落,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特别。然而大抵是因为所住之人非凡的缘故,即便是庭院中再寻常不过的假山流水、林荫花木,都让素来眼高于顶的二皇子殿下在心中多添了几分欣赏之意。能在盛名之下还维持着此等清雅平淡心境的人,必然不会是沽名钓誉之徒,这鬼谷医仙的确值得他如斯恭谨。

    院落不大,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冰冽已经跟着舞文到了后院。此时正值暖春,繁花似锦,和风习习,冰冽就是在这般良辰美景之下看到了让他毕生都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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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淡雅碧色裙袍的女子斜倚栏杆坐于凌水亭台之上,正玉手托腮,目光慵懒地看着碧波中悠游自在的锦鲤。如新月生晕,似花树堆雪,那仅仅一个侧脸的风华,就叫人生出顶礼膜拜之感,纵然春色满院,群芳娇贵,也远远不及眼前这夺尽天地造化的一人来得惊艳。而她身边,除舞文以外的三大侍婢煮茶的煮茶,抚琴的抚琴,各司其职,同样是自若得紧,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有客人来了。

    “主子,二皇子殿下前来拜访。”舞文走近那边几步,冲着亭中几人便是轻笑出声。

    琴声未停,连煮茶的动作都没有片刻的凝顿,三大侍婢恍若未闻,倒是闲坐一旁的女子闻言转过头,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冲着冰冽微微颔首:“二皇子殿下有心了。”

    “这……阁下客气,冰冽此番前来,乃是希望阁下能够赏脸入宫小住,也好方便为皇祖母看病。”抱拳一礼,被面前女子容貌所震的冰冽只是在称呼上稍作了一番犹豫便是果断地开口相邀,不过出于礼节需要,他仍是不敢抬头多看她。

    这般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天人之姿实为世所罕见,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着世俗的七情六欲,说不动心是假,可她并非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实在是肖想不得。

    “我本名唤作即墨无心,二皇子殿下随意称呼便是,无须如此。”见他这般模样,即墨无心倒是忍不住抿唇一笑。

    这弱水国的二皇子冰冽和她倒也算是故人了,虽说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可对他的为人她还是有所了解。正所谓君子如玉,温润无双,否则她也不会在刚出谷的时候就先赶来这弱水国了。

    “既如此,即墨姑娘唤我冰冽就好,我和大哥还未来得及多谢姑娘先前的救命之恩呢。”心下暗喜这传说中的鬼谷医仙居然如此好说话,冰冽也是上赶着套近乎,当下就直言不讳地急忙道:“不瞒姑娘,我家皇祖母病入膏肓,照太医所言,恐怕已经是时日无多了,如若方便的话,还望姑娘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尽快入宫为她老人家医治吧。”

    在一路前来的途中,即墨无心便已着人调查过弱水国太后的境况,知道冰冽所言非虚,她也没有过多推辞,浅笑着便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既然让人接了皇榜,自然就要治好太后,否则不是砸了我自家的招牌么?”

    说着,她突然冷不丁地话音一挑,换了个口气,却是令的冰冽原本放松下去的神经再度紧绷了起来:“不过,若要我入宫,必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就别怪我对太后的病没有尽心尽力了。”

    定了定神,冰冽努力使自己对这个女子忽冷忽热的脾气习惯起来,然后才拱手回道:“即墨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冰冽有能力办到,一定在所不辞。”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用于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看出他的紧张,即墨无心不由笑着安抚:“第一,我只是去为太后治病,其余宫中之人,无论是谁,若我不愿,一概不医。”她不是宫中延请的游方郎中,没有那个义务为宫里的一群闲人忙碌。

    “这个当然。”点了点头,冰冽毫不犹豫地朗声应下。鬼谷医仙的脾性如此,他很理解。

    “第二,我在宫中要有绝对的自由和空间,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或是如何。”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即墨无心对这一点的坚持显然要更甚于第一点。

    “绝对的自由和空间……”只是稍稍思索了片刻,冰冽便是一口答应:“好,我会亲自吩咐下去,姑娘放心便是。”

    “好,二皇子殿下果然爽快。”赞赏地对他眨了眨眼,即墨无心笑得很是愉悦:“那就成交了。”

    第五章 乍现端倪

    弱水国皇宫颐年殿,身为一国之君的冰彻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对浓密的剑眉就忍不住紧皱而起。为了不打扰她给太后诊脉,他朝立在身后的冰凛和冰冽招了招手,父子三人顿时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皇儿,这即墨无心真是为你医治好体内剧毒的鬼谷医仙?”怀疑的眼神仍旧止不住地往内室招呼,冰彻压低了声音向自己最得力的两个儿子问询着。

    单看这丫头的这年纪,似乎也太小了点,就算是自幼接触医药,恐怕也无法跟太医院里那些老成精的家伙们相提并论吧?

    “父皇请放心,儿臣已经确认过她的身份,不会有错的。”冰冽一抱拳,温润的容颜之上尽是肯定。

    “是啊父皇,二弟为人素来谨慎,在这种大事上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脸容与冰冽有着七分相似,但气质却冷峻万分的冰凛也是跟着开口,言语间的信任感十足:“儿臣虽然未曾见过鬼谷医仙真身,但她身边的四大侍女却是无人可以假冒的,即墨无心是鬼谷医仙无疑。”

    听着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的确认,冰彻沉吟了半晌,终是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朕倒是想看看,这位即墨姑娘的手段究竟值不值那两张皇榜。”

    虽说他们这番议论声音很低,也与内室隔开了不少距离,但即墨无心天赋异禀,生来五感就要比寻常之人更为敏锐,此时隐约听了个正着,却也不恼,手腕一翻,原本扎在太后手腕上的一枚银针便收了回去。

    复又进来的冰彻正好瞧见这一幕,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繁文缛节,直接便是语带急切地开口询问:“即墨姑娘,可查出什么异常来了?”

    微微一笑,即墨无心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拿一双美眸在屋内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副耐人寻味的表情直叫此间的皇后和嫔妃都觉得脊背生凉,一时之间竟再无人敢吭声。

    冰彻见状,却是若有所思,刚想挥退屋内的闲杂人等,冷不防那厢的即墨无心已是开了金口。

    “太后此症,并非生病,乃是中蛊。”从那美如樱花的唇瓣中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即墨无心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所说会给在场之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将太后的手放回锦被之中,她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过一下:“此蛊名为千夜沉眠,产自鸢木国的一个部落之中,蛊虫身形极小,很难用肉眼看见,但以香为饵,以血为饲便可入药。少量的话有助于安眠,一剂过猛则可致命。”

    “那皇祖母这是……”冰冽的神情早已掩饰不了焦虑,一听这话就忍不住追问。

    抬头看了他一眼,即墨无心站起身来,语调依然是平静如昔:“太后中蛊日久,每日剂量一定,经年累月,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种状况。若再不解去,恐怕也是大限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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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虫已经占据了她的心脉,安眠过度即是死亡。这种死法虽然全无痛苦,却可杀人灭口于无形,也难为那下手之人能够想得到。

    “还请即墨姑娘出手相助,以后但凡姑娘有所吩咐,弱水国上下无不听从!”郑重地冲着即墨无心拱了拱手,冰彻此时再没有了一国之君的半点架子,连带着先前对她的那点怀疑也是荡然无存。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他大概也算了解了即墨无心的手段,既然能把病症说得如此详细,想来也是能够医治的。他幼年登基,母后对他的照拂不容忽视,可以说,没有太后就没有现在的他。而今眼看生母遭此大难,为人子女的,说什么也要尽力一救。

    微微一笑,即墨无心一边提笔写着药方,一边头也不回地应道:“皇上言重了,无心治病救人从来都是明码标价,只求一诺千金,余者分文不取。”

    “一诺千金?”略感诧异地挑了挑眉,冰彻正待细问,却见那女子抬手便将写完的药方甩了过来:“报酬之事,等把太后治好再详说吧,现在,还请皇上派人将这些药材抓来,无心亲自为太后煎熬。”

    一眼扫过手中的药方,只见入目不过是些常见之物,冰彻的眉心便下意识地蹙成了一个川字:“即墨姑娘,恕朕直言,光靠这些就能将太后救醒了?”如果是这样,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当然不是。”将手重新拢回袖中,即墨无心开始在屋里缓缓踱步,目光中似有若无的锐利宛若暗藏在刀鞘中的利刃,不着痕迹地寒光凛冽:“我说过了,千夜沉眠须得以香为饵,以血为饲,这些药物只是为了防止太后因身体太过孱弱而吃不消之后的除蛊过程,要将蛊虫彻底驱除,我还需要下蛊之人的心头血和所使用的香料。”

    “那这么说来,还得找出下蛊之人?”一直静立一旁的皇后在这时沉吟着开口,明艳华美的容颜之上尽是愁色:“这后宫如此之大,找起来可实在是不容易啊。”

    “再不容易也得找!”厉喝出声,冰彻方才光顾着忧心太后的病情,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此时听得提起,那满心满眼都透着愤怒:“胆敢对太后出手,朕倒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天大的胆子!莫说要取心头血,纵是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帝王之怒,委实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在冰彻的几句狠话出口之后,屋内的一众人等都是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垂下头,再不敢多言一句。只有即墨无心,虽然面上保持着冷眼旁观的模样,实则却将屋里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

    “皇上,”一圈巡视下来,她忽然笑吟吟地出声,眉宇之间光风霁月,一派超然物外的云淡风轻,似是全不将天家气候看在眼中:“无心已知这香料是什么,如果皇上信得过无心,不妨就将太后交给我,无心保证,不日定当还你一个康健无比的太后娘娘。”

    这些皇室中人明争暗斗的戏码她可没有兴趣参与,一旦让冰彻着手查办此事,谁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她只是来救治太后的,其余的,她不想管,更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浪费。

    想了想,冰彻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出入,反正只要能救治太后,这下手之人也铁定逃不了。主意既定,他答应地就很干脆:“好,那就有劳即墨姑娘了。”说着,他又转头对冰凛道:“凛儿,日后即墨姑娘在宫中的相关事宜就由你负责打理了,千万不得怠慢,知道了么?”

    “是,父皇放心,即墨姑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但凡有所驱驰,儿臣莫敢不从。”恭声应下,冰凛的后半句话却是对着即墨无心说的:“距颐年殿不远的歆兰宫已经收拾好了,即墨姑娘随时都可前往歇息。”

    “多谢太子殿下操劳,那无心就先过去配药了,一会儿再来为太后症治。”微微颔首,即墨无心也没有行礼的打算,只找了个小宫娥带路就转身出了殿,徒留下冰彻等一众皇室成员在太后床前大眼瞪小眼。

    “皇上,这即墨无心也太没礼数了些,竟然……”素来受宠的淑贵妃语带娇嗔地出声抱怨,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冰彻扬声打断,直骇得她浑身一颤。

    “住嘴!”凌厉的眼风依次剐过在场的人,冰彻的嗓音冷沉如冰:“都给朕听好了,即墨无心是朕特意请来的贵客,谁敢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自己掂量好了下场!”

    他,可是再不会姑息养j了。

    第六章 幕后黑手

    “主子,虽说这祛除蛊毒是您的拿手好戏,可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出那个放蛊之人,会不会太困难了些啊?”歆兰宫中,早已收拾好住处的弄墨将一盘精致的点心端至即墨无心跟前,一双水润的大眼里尽是担忧:“指不定那人已经逃走或是被灭口了,这样的话,还去哪儿取心头血呢?”

    随手拈了一块点心吃着,即墨无心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我替太后把脉之时就发现了这千夜沉眠的用量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而照颐年殿如今的守卫人数来看,外人潜入的可能性太低,所以,近身侍奉太后的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