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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能说,遇到路宁他实在是没辙,底线被她一再突破。弄得他现在都毫无原则了。

    今晚这两人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他都狠不下心来收拾他们一顿,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来一出夜行当惩罚就完事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裴渊干脆别过头,直视着前方,不去看这两个不省心净给他添乱子的家伙。

    午夜的大街静悄悄的,街边的商店都关门了,只有晕黄的灯光投射下来,照得整个天地更加清冷。

    裴渊在前,路宁在中,骆桓扫尾,三人一字拉开,静静地走在街道上。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三人开始发热出汗,寒气被驱散,骆桓逐渐加快了速度,跟路宁并行。

    没过一会儿,他又超过了路宁,跑到了裴渊身后。

    裴渊听到身后紧追而来的脚步声,扭头扫了一眼,骆桓忙甩甩胳膊说:“跑快点暖和些,咱们也能早点到家!”

    开始他也拖拖拉拉,希望裴渊能心软,但走了这么久都没见裴渊喊停,骆桓就知道自己这愿望是白搭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有积极地去应对了。

    这倒是像他的做事风格,裴渊点了点头,又看了路宁一眼,见她虽然速度没骆桓快,但却很稳定,脸上也没有出很多汗,不像是走不动的样子,便没多说,转过身,快步往前走。

    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他们几乎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后,骆桓开始撑不住了,额头上、脸上都是汗,呼出的气也越来越重。

    他抬起沉重的步伐,慢慢退到路宁身边,小声说:“你跟裴渊哥说,咱们先歇一会儿再走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路宁反问。

    骆桓撇嘴不说话,他一个男子汉跑去说自己走不动了多丢人,而且,裴渊哥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

    真是歹命!骆桓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走了起来。

    前头,裴渊装作没听到两人的谈话,继续保持着原先的速度。

    没一会儿,他隔了好几米远就能听到骆桓的喘气声了。

    看来是真不行了!裴渊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突然,后面传来了骆桓的尖叫:“路宁,你的脚,你……裴渊哥,等一下……”

    不需要他喊,裴渊已经掉头,折了回来,沉声问:“怎么回事?路宁……你的脚流血了怎么不早说!”

    不等骆桓回答,裴渊已经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楚了路宁的脚上渗出的血迹。

    他走过去,弯下腰,打横把路宁抱到路边的花台上,解开西装,铺在台子上,让她坐下,然后脱下她的鞋。

    只看了一眼,裴渊的眉心就拧了起来,他拿出手颤抖着擦了擦路宁脚上的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恼和自责:“脚磨伤了怎么不早说?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

    路宁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安慰裴渊:“没事,不是很痛!”

    看到这双磨起了水泡,磨破了皮,渗出了血的脚,裴渊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定了一下位置,在地图上找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的地址,然后蹲下身,无奈地说:“上来,你的脚需要包扎!”

    路宁偷偷瞧了他的头顶一眼,裴渊的气好像消了,那他应该不会追究昨晚的事了吧!

    “快点,发什么愣呢!”

    见她迟迟没动作,裴渊忍不住皱眉提醒她。

    “来了,来了!”路宁点点头,双手往前一环,抱住裴渊的脖子。

    裴渊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蹭地站了起来,背着她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骆桓说:“跟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给路宁披上,还有给罗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明天放他一天假!”

    骆桓:他是捡来的吧!

    骆桓认命地拿起西装给路宁披上,又掏出电话给罗助理说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和位置。

    等挂了电话就发现,自家表哥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得,他不止是捡来的,还是多余的!

    前头,裴渊背着路宁快速往医院走去。

    说是最近的医院,但这家医院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还有一千多米,裴渊昨晚喝了酒,又操了一晚上的心,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铁打的也有些受不了了。

    走到半路,路宁就发现裴渊的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连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喘气的间隔也越来越近,呼吸格外急促。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没事的!”路宁忍不住小声说道。

    裴渊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如常,自始至终都没回她一个字。

    这是生气了不想理她呢还是因为其他?

    路宁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能乖乖地靠在他的背上,不说话,不乱动,以免给他造成更重的负担。

    终于,医院的大门遥遥在望。

    裴渊似乎也是松了口气,他咬住下唇,加快速度往医院走去。

    一到医院大厅,他就忍不住把路宁放在了走廊的椅子里,然后抹了一把汗,疾步往值班室走去。

    路宁等了一会儿,等到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却没等到裴渊。

    瞧见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路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冷地打量着医生。

    医生似乎第一次看到警觉性这么强的病人,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值班室的位置:“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你哥哥叫来帮你看病的。你的脚磨起了泡吧,来,我给你消消毒,有点痛,你忍着点!”

    路宁望向值班室的方向,追问道:“裴……就是我哥哥呢?他怎么没出来?”

    见她不问个清楚是不肯好好治病了,医生干脆放下了托盘,指着值班室的方向说:“放心,他没什么事,就是运动过量,有些虚脱,我给他敲了一支葡萄糖,他喝了歇会儿就好了!他应该是怕你担心他,所以让我在走廊里给你包扎伤口。”

    路宁心头一震,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怪刚才在路上裴渊一直不说话呢,他这是没力气了吧。

    她先前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不愿意搭理她。想想就觉得无地自容。

    “医生,我要进去,我们去值班室包扎吧,那里灯光亮一些!”路宁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单脚踏出一步,目光撞上“值班室”三个大字,想到在里面的裴渊,她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颤了两下,最终攀在了医生的肩膀上,“医生,麻烦你扶我过去吧!”

    “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是奇怪,行了,去值班室也好,我的镊子还在值班室呢!”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扶着路宁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内,裴渊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白炽灯刺目的光芒撒到他的脸上,照得他那张脸苍白如纸,再往上,他眼底的青色依稀可见。睡着了的裴渊褪去了白日里的犀利和冷漠,显得更加容易接近。

    看着这样虚弱,露出疲态的裴渊,路宁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压低嗓音问道:“医生,他……他没事吧?”

    医生看她这幅模样也慌了,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姑娘别哭,他只是体力透支,身上水分不足罢了,喝点水,补充一点糖分,休息一会儿,又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一个了!”

    听他这么说,路宁才放下心来,摸了摸干干的眼角说:“哦,我没哭!”

    这小姑娘!医生都被她逗笑了。

    “行了,你哥哥只是小事,你的脚才是大事呢,不注意可是会留下疤的,小姑娘可爱的脚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坐下吧,我给你消毒!”

    路宁听话地坐到椅子上,让医生给她的脚消了毒,又给敷了药,包扎上了绷带。

    做完这一切,裴渊还没醒。

    值班医生被护士叫走了,小小的值班室里便只剩下了路宁和裴渊两个人。

    又坐了几分钟,路宁看了裴渊好几眼,最后垫着脚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往裴渊的椅子旁走去,然后扶着他身后的椅背,弯下腰,定定地看着他。

    “对不起!”良久,路宁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医院值班室这种地方本就睡不好,裴渊睡得不沉,猛然间听到这三个字,他浑身一个激灵,马上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路宁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蹲在他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他的视线往下挪了挪,定格在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上,无奈地说:“你的脚不是还没好吗?蹲在这里干嘛,找一张椅子坐下!”

    “哦!”路宁乖乖把椅子拉过来,坐在裴渊对面。

    她本以为裴渊又会像以前一样训斥她,哪晓得裴渊自醒来后,只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就开始揉额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莫非他是生自己的气了,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路宁忐忑不安,情绪也直接带到了脸上。

    裴渊的头痛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些,抬头就看见路宁那张又是愧疚又是可怜的脸。

    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她不是从来都没有良心的吗?

    见惯了她那张活力四射的小脸,骤然间看她这幅小媳妇儿的模样,还真不习惯。这是什么毛病?

    裴渊无声地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对路宁说:“几点钟了?”

    路宁想要去摸手机,这才发现她竟然把手提袋放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想到里面的大叠钞票,她再也坐不住了,踮起脚,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把袋子抱了进来,拿出手机一看,然后说:“两点半了!”

    裴渊看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流畅又快速的动作,嗤笑了一声,亏他还以为这丫头改性了呢!结果还没一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你打个电话给骆桓或罗助理,问问他们到哪儿了!”他的手机刚才落在了车上。

    “哦!”路宁解锁,找到骆桓的号码,还没拨出去,门口就传来了罗助理关切的声音。

    “怎么弄到医院了?”

    他刚洗完澡躺进被窝就就接到骆桓的电话。

    骆桓今天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脑子不清楚,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罗助理只知道裴渊和路宁去了医院。

    大半夜进医院,肯定不是小事。

    他吓得瞌睡尽失,捡了一件外套披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拖鞋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得知路宁因为第一次穿高跟鞋,不合脚又走了太多路,磨伤了脚才进的医院,罗助理彻底无语了。

    他瞟向裴渊,用眼神询问:你这是惩罚他们俩呢,还是惩罚你自己!

    这不是找事吗?

    若裴渊不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肯定要骂两句。

    算了,辛苦半个晚上,换明天休息一天也不错。

    罗助理结了账,认命地蹲下身:“我背你到车上!”

    “哦!”路宁伸出胳膊,还没碰到罗助理的肩就被人半路拦了回来。

    她扭头不解地看着裴渊。

    裴渊没看路宁,使劲儿推了罗助理一把:“你去把车开到门口不是更省事?”

    “对哦,我都忘了!”罗助理这才想起,这里四个人,路宁这个伤员不提,裴渊喝了酒,骆桓还没有驾照,除了他还真没人能开车。

    他一拍脑门,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裴渊蹲在路宁面前,语气淡然:“上来吧!”

    路宁看着他的肩却不肯伸手:“医生说你体力透支,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上来!”裴渊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站在门口被人忽视了个彻底的骆桓心塞地转过身,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不知为何,今晚裴渊一甩冷脸,路宁就心虚,再也不敢跟他争论,只得把手臂环上了裴渊的脖子。

    ***

    因为这一晚折腾到半夜三点多才到家,路宁的脚又受伤了,裴渊只得有给他们俩请了一天假。

    一觉睡到中午,路宁拉开门就瞧见骆桓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

    她诧异地挑起眉:“你没事干跑到我房门口干嘛?还有,你的头发上怎么有草!”

    骆桓幽怨地瞪了路宁一眼:“我来叫你吃饭,至于这草,我带坏了你,所以被罚打理一个月的园子,这应该是剪枝的时候不小心弄到头上的!”

    天知道他有多冤,明明路宁比他还坏好不好?她芯子都是黑的,还用他带吗?

    路宁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怨念,摸摸肚子:“哦,你来得还真及时,我肚子真好饿了!”

    骆桓……

    敢情他都白抱怨了。

    两个人走到餐厅,吃了一顿迟来的午餐。

    骆桓的饭量没路宁大,早上又吃了早饭,因此只吃了两碗他就放下了筷子,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人后,立即伸长脖子,凑到路宁面前小声问:“怎么样?昨晚的事有进展吗?”

    路宁把微型摄像头掏出来递给他,又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骆桓来劲儿了:“你知道他吃的是哪一类毒、品吗?”

    路宁白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只知道那三杯酒里加了料,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若不是裴渊说明,她压根儿不会往毒、品这方面想。毕竟她从没接触过这玩意儿。

    “不知道啊!”骆桓有些遗憾,涉、毒足够让伍老二刑事拘留了,但前提是得有确凿的证据,光是这视频显然是不够。若是昨晚打个电话报警,倒是可以。

    只是机会已经错过了,只能盼下次还能抓到他的把柄。

    路宁的关注点却在另一方面。

    “裴渊呢?怎么没看到他?”

    提起裴渊,骆桓脸上马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你说裴渊哥啊,他中午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闻言,路宁不置一词,又低头继续吃饭。

    骆桓气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儿,也不问问我裴渊哥接了谁的电话,去哪儿了!”

    路宁放下筷子,抬头直视着他:“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他的脑门上就只差写着“来问我啊”四个大字了。

    这么明显啊,骆桓摸了摸脸,泄气地说:“严小姐,也就是昨晚车上那女的,她今天打电话邀请裴渊哥去看电影,说是为她昨晚的行为道歉,哼,哪是道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