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车厢门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多少无线电波与电话铃声接连不断,维持着与各专列、车厢及身处柏林的海德里希紧密且快捷的联系。一路上,舒伦堡认真而勤勉地处理各类情报与信件,未敢有丝毫懈怠。
目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秘书疾步离开车厢,将那份紧急情报递交沃尔夫后,舒伦堡靠在椅背上伸了个长长懒腰,不住搓揉额角,暗忖这趟出差着实辛苦:虽然在伦格斯道夫机场时,海德里希曾暗中嘱咐他与希姆莱共处的诸多注意事项,尤其令希姆莱言听计从的沃尔夫与安德鲁,但此三人及诸多同僚的莫名疏离仍深深刺痛了他。
除了列车上各种无端冷遇,希姆莱过于苛刻的要求更让舒伦堡无所适从:某次汇报中,他仅是将时间延长了半分钟,便被希姆莱严厉训斥,命令他今后务必精简扼要。以致他每次在希姆莱那看似慈祥实则阴沉的面庞前,就如同那战战兢兢地接受老校长评审的学生,显得无比局促而惶恐。
由此,舒伦堡不得不愈发谦逊,处事低调。所幸那名由海德里希派来的女秘书爽朗干练,令他能心无旁骛地处理琐碎事务。当列车驶入波兰国境,路经卡托维兹市时,他已凭借出色业务,获得安德鲁等大多数同僚的赞赏与信任。可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客套罢了——自四年前十一月初,他被海德里希调入柏林总部起,围绕他的种种非议便从未停止。
“‘海德里希的奴仆’、‘三尾狐狸’【97】——”舒伦堡侧身眺望车窗外正飞速后退的夜景,不住念叨他的诸多外号,抚额苦笑,“那些嫉恨者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