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到是谁在骑马,只见骑在马背上的红色身影,嘴角微抿着一笑,便着地朝着一个离着围场较远的地方跑去。
谢静娅骑在马背上奔跑着,赤红色的骏马虽然被驯服过,但是它的烈性却比一般的马儿强烈,没多一会,它的烈性便有些显露。好在谢静娅并不是对马一无所知,对于驯马,她多少也知道一些,紧紧的抓住缰绳,任凭它不耐烦的挣扎,她不放松一丝空隙。
墨色少年看着马背上那不服输的谢静娅,视线便一直落在马和她的身上,担忧与期待并存着。
他担忧马儿的烈性是谢静娅所不能驾驭的,可是他心里却又期待着马上的少女有着不一样的坚韧和力量。
“吁……驾……”谢静娅努力的平衡着自己与马的关系。
这匹马骨子里还真不是易屈服,仿似不懂谢静娅对它的期望,用力的甩着头,抬起前蹄向后,谢静娅的身子猛然向着马后倾去,大惊之余,她反应迅速,另一只手飞快的抓住缰绳,两手紧握,身子向后倾,一来稳定重心二来防止被马伤到。
“哇……这小……”汤雅如像想起了师傅的嘱附,师妹二字又生生地压进了肚子,转而道:“这静娅妹妹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都开始能驯马了。”
只可惜,汤雅如的话刚一落,那边的谢静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个身体摔了出去,跌倒在雪地上。
“小姐……”在一旁的半夏惊吓不止,大声地叫了出来,一边叫着一边准备向谢静娅跑去。
陈师傅却伸手一拦,低声道:“不急,再看看。”
半夏抬眼一望,只见自家小姐快速的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并且再次骑上了马。
谢静娅一脸的不服气,硬声地对着马道:“咱俩就比比,到底谁硬气!”
说着,眼神坚毅的她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抽,马再次的跑了起来,这一次,同样是狂乱的跑着,似乎跟谢静娅较上劲了。
墨色少年修长的身影站在雪花飞舞中,偶尔吹过来的风扬起他黑色的发带,映着洁白的雪景,一墨一白,甚至是分明。
他眼里看到的红衣少女和赤红色的马,在雪地上好一阵较量,跌倒再爬起……马倔人更倔……
受惊3
在一阵反复的较量中,谢静娅跟马的关系慢慢的稳定下来。
陈师傅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同时,心里悬着的那一块也稳了下来。
“静娅妹妹,真是好样的!”汤雅如不由得赞叹一句。
半夏的脸色终于不再一会红一会白的了。
却不曾想,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飞来两只大鸟,盘旋其上空,发出极其尖锐的叫声,这一叫,谢静娅的马突然狂躁起来,马儿以着完全不受控制的速度狂乱奔跑着。
谢静娅被这马儿突然的发狂,本能地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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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少年见着上空的儿和发狂的马,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紧接着,连身边的其他两匹马也跟着发起狂来,陈师傅等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陈师傅,快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半夏此刻慌乱无主,她不知道骑马也不懂得马,但是她看得出来,她的小姐此刻有危险,她便不由分说的跪在雪地中猛磕头,跪求着陈师傅。
“你快起来,我会救她的!”陈师傅一脸凝重。
这一刻,旁边一身墨色衣裳的少年连着一阵极速的跑去,硬是跨上了其中距离最近的一匹白马,连着将马用力的转一个圈固定在自己的控制程度,而后,那匹白马像是懂得墨色少年一般,竟然停止了狂乱。
墨色少年大力一抽,朝着谢静娅的方向追去。
“好俊的功夫!”陈师傅见此一幕,不由得道出心声,同时,刚刚凝重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一点。
“这人是谁啊,看上去很厉害。”汤雅如睁大眼睛看着,自问自答着:“难道宁国公府随便一个小斯也这么厉害,这也太神了吧!”
此刻,所有人一边朝着谢静娅的方向跑去,一边目光紧随着那边的方向。
赤红色的马儿发起狂来,完全超出谢静娅的预料和控制,它冲出围场,朝着外边跑去。
“吁……停下来……”谢静娅的声音刚一出,被吹来的雪风瞬间淹没,这样下去,她非得从马上摔下去,这样的速度一定会受伤,如果不被摔出去,马儿发狂要是撞到东西,那她的下场指不定会更惨,
想到这些,谢静娅此刻只能赌一把,找个雪相对深一点的地方跳下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事,她的背后传来马蹄声,她想回头却又回不了头,她想应该是陈师傅追上来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后面跳到了她的马背上,而后从她的身后伸出手,跟她一块紧紧地抓着缰绳。
谢静娅瞧见伸过来的手臂是墨色的衣裳,绣口绣着同色系的祥云图,刺绣甚是精致,她便知道不是陈师傅而是晋国公府送马过来的那个墨色少年。
被一个少年男子同骑一匹马,此刻还身体接触比较亲密,谢静娅本能的想要大叫着让他滚下去。
只可惜,谢静娅的声音还没发出,墨色少年便在她的耳处低声,“不想受伤就不要大惊,要不然马会更发狂。”
他气息平稳,声音低沉而略带一点沙哑,一股子特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谢静娅的耳根本能地开始发红。
受惊4
墨色少年此刻已无暇顾及男女需要大防,更无暇顾及她发红的耳根,他只想救下这个不服输浑身透着股坚韧气息的红衣少女。
谢静娅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双臂紧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在跑出一段距离后,马发狂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终于,在一处挂满了冰凌子的大松树处停了下来,墨色少年也因为马停了下来便一个漂亮的翻身下了马,谢静娅也跟着下了马,令她难堪的是,她下马后双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在经历了驯马和马儿发狂后,她的体力已完全超支,所以一下马,双腿便支撑不住的软了下去。
谢静娅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的失态,再加上刚才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一股羞辱的晕红情不自禁的爬上她的脸庞。
尽管她不愿意在这样的窘况下面对这位陌生的少年,但她还是对着他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墨色少年见她有些想回避他,他便也知趣,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对他说出了他的想法:“马之所以会如此发狂,是因为它受了半空中鸟的鸣叫,这些鸟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刚刚在马的上空鸣叫,应该是受人引导。”
谢静娅听他如此一说,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却撞见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古井般沉静,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对他说的话,只能选择相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谢静娅疑问道。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墨色少年淡淡地说着,“谢小姐的丫环应该很快便到,在下先行一步。”
“你……”见他要走,谢静娅本能地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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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少年停住脚步,并没有转身。
“今天的事情,还请公子……保密。”谢静娅咬了咬嘴唇,将话说出。
“好!”墨色少年吐出这一个字,依旧没有回头,脚步非常快,只一会,他的身影便在风雪中渐渐隐去。
等他离去,谢静娅方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他的贵姓,好歹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次。不待她再多想,陈师傅等人便赶了过来,半夏扑上来就抱着谢静娅嚎嚎的哭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真的吓死奴婢了,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也不活了!”
“刚刚那个穿墨色衣服的少年呢,他怎么不见了?”汤雅如见只有谢静娅一人,便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哦,他走了!”谢静娅淡淡地回应一句。
“那个人功夫不错呢,你有没有问他是谁?”汤雅如第一次见着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难免心情雀跃。
“没有。”谢静娅的心绪有些乱,此刻亦没有心情去说这些。
“哎呀,真是遗憾,下次我要见着他了,师姐我一定帮你问清楚他是谁。”汤雅如大大咧咧地说道,从小出身兵部世家,又长在蒙古边境,对男女之防宽松很多。
陈师傅见谢静娅心绪不佳,便道:“静娅,看你受惊不小,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谢静娅没有拒绝陈师傅的建议,因为她有太多的问题和思绪需要捋一捋。
按捺不住
回到院子里,谢静娅便卧在床榻上,脸色微显苍白。
诗兰打进一盆温水,关切地询问着:“五小姐,您这要是身体上不舒服,还是请大夫来瞧一瞧,这样我们做奴婢的也才能安心。”
“行了,让你打个水进来,哪来那么多话,你难不成皮痒了。”半夏白了一眼,语气里透着不悦。
诗兰听了半夏的话,心里头尽是不舒坦,瞧着半夏就是个拿捏作势的小人,仗着自己是五小姐的大丫环,总是防着下面的人接近,怕自己的宠爱被分走,越是要这样诗兰想上位的心便越急切。
“我这也是关心主子,难不成这也有错,还是某些人成心不想主子的病好得快些。”诗兰也不是个害怕的,要上位就得让主子另眼想看,前一世,她的这种计谋在谢静娅面前成功了,可是这一世……
谢静娅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摆一摆手,道:“去请斐大夫过来吧,另外,跟祖母说一声,今儿个身子不爽利,就不去给她老人家那用晚膳了。”
诗兰得了谢静娅的令,喜笑颜开地回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临走时,诗兰还不忘给一记得意的眼神给半夏。
“半夏,你帮我叫喻嬷嬷过来吧。”谢静娅依旧闭着眼附吩。
“奴婢这就去。”
没一会,喻嬷嬷便进了卧房。
“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今日发生的事情,喻嬷嬷已从半夏那得知,一想到那时的危险,她眼眶就忍不住发酸,要是谢静娅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死了都没脸去叫王氏,也无颜回报丞相夫人。
“嬷嬷,我没事,只不过是受了点惊,装装样子罢了。”谢静娅如实地回道,她之所以让诗兰去请斐大夫过来,也就是做给府里人看,如果今儿个的事情她不表现出来,她的父亲大人和苏姨娘又怎么能安心睡个好觉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喻嬷嬷微侧身,抬起衣袖在眼角处轻轻一擦拭。
“嬷嬷,我有事要让你跑一趟。”谢静娅抬头道:“你借着出府给我买绣线的时机,去探一探今儿个阿贵有没有去聚宝源赌坊,如果去了,大约什么时辰出来的。”
“行,老奴这就去跑一趟。”喻嬷嬷回身道。
“这个要做得隐秘一点,不要亲自去过问。”谢静娅再次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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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放心,这个老奴省得的。”喻嬷嬷也不问原由,谢静娅安排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再次嘱附半夏照顾好五小姐,然后便去办事。
半夏是个聪明的丫环,谢静娅让喻嬷嬷办的这事,肯定是跟今天围场上发生的事情有关,不由得问道:“小姐,您这是怀疑?”
谢静娅点了点头,便将马儿失惊的原因说了出来,那两只大鸟的出现一定是有一个人用着口哨领着它们来到马的上空,她让喻嬷嬷跑一趟,便是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阿贵,如果不是,那……
三房的人
谢静娅手上握着一个香囊,香囊的颜色是月牙白,细密的针脚很是精湛,上面绣着一小片素白的桂花,旁边还有几滴露珠,这样别出心裁的样子给人感觉很是清爽。
将香囊放在鼻子处闻闻,便有一股子清淡的桂花香味慢慢沁出,打开一看,里面是晒干的桂花瓣。
就在刚才,三太太将这个香囊交给她时,眼神还带着一丝怯意和惶恐,生怕谢静娅会不喜的将她扔回去。
这个香囊是谢府二小姐谢静琪绣的,里面的一些干花也是她放进去的,当她听说谢静娅受了惊,知道她不喜欢香料的味,便将这有着宁神的干桂花瓣放在香囊里给她当压惊的小玩意儿。
谢静娅接过香囊时,给了三太太一个浅笑,并且很诚恳地说了谢谢。
当三太太听到她说出谢谢的时候,谢静娅看到她眼神里闪着一丝开心。
谢静娅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三太太也想过要对她示好,但是谢静娅对于三太太那怯弱胆小的性子很是不喜,所以一向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三太太对她示好过一次,却没能讨到谢静娅的喜,自那之后就没有再主动找过谢静娅了。
谢静娅握着这个香囊,她内心明白,三太太怕是心急担忧吧。
眼看谢府庶出的大小姐已觅得佳婿,成亲日子也定了下来,而她的亲生女儿谢静琪却还没有着落,谢静琪今年已有13岁,是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三老爷谢安志不是谢太夫人亲生,原是谢老太爷身边的一个贴身丫环所生,这丫环最后连个姨娘都没落上便离开了人世。
对这个庶出的三老爷,谢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谢太夫人偶尔都会表现出不喜,等谢老太爷一死,这谢太夫人给三房摆脸色就是常有的事情,明摆着欺压庶子。
三老爷本已是个懦弱胆小的性子,谢太夫人给她娶的三太太更是个胆小懦弱的,所以在谢府里,三房的人几乎是隐形的,只有在有利用价值和谢太夫人需要发泄火气的时候,才会发觉原来还有三房这号人。
三太太生了两女一子,在谢府的排行是二小姐谢静琪,今年十三岁,三少爷谢睿诚,今年十岁,另一位是八小姐谢静馨,今年才六岁。
上一世,谢静娅跟三房的人几乎没有交集,所知的也只是二小姐谢静琪嫁给了一位三品大员的官家老爷做填房,嫁出去三年后,便消香玉陨。
至于三少爷谢睿诚,在十二岁的时候去了江南那边的一所书院,听说学业也就一般,但具体一般到叙程度她不得而知。
在她活着的时间里,三房的人过得很是憋屈和隐忍,从来也不敢抵抗,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所有分到三房的东西都是挑剩下的,甚至还要被一些掌权的管事苛刻。
谢静娅握着手上的香囊,淡淡的桂花香味,若有若无,闻在鼻间,却让人心情宁静。她在犹豫,她要不要帮三房,要不要帮谢静琪呢?
另有其人
喻嬷嬷来回报时,已是戌时,谢静娅正拿着一本杂书游记翻看。
喻嬷嬷经过一番打探,得出今日里小厮阿贵去庆福堂买了糕点后,依旧在赌坊将身上所剩的几个碎银子输掉。
谢静娅皱了皱眉毛,看来那个引来大鸟鸣叫的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会是苏姨娘的人吗?如果是苏姨娘,那苏姨娘究竟有多少张底牌是她所不知的?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不管是不是苏姨娘要对她不利,她都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布置一番引出一些事情转移苏姨娘的视线。
她的脑海里在勾勒苏姨娘的依靠势力,就目前而言,她所知道苏姨娘的依靠就是谢安邦、谢睿然、谢静嫣和丞相府,当然,丞相府的势力她可以暂时不用去考虑,那她所要对付的就只有她的一对双生子,以及谢安邦。
离间苏姨娘跟谢安邦的感情,让谢睿然和谢静嫣不断的犯错……离间苏姨娘跟谢安邦需要好好的部署,但是她相信,如果那对双生子不停的犯错,她的父亲大人势必会觉得苏姨娘教导无力,想到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线,黠慧一笑。
“喻嬷嬷,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些东西。”谢静娅将头转到一边,对着喻嬷嬷说道。
“小姐您说,老奴一定办到。”喻嬷嬷从来都是拼尽全力去为谢静娅办事,在她的观念里,没有拒绝二字,这也是她做为一个奴才必须遵守主子的原则第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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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娅眉眼淡淡扫过案几上的一幅字画,腮边微微泛起红晕,犹豫了片刻,走近喻嬷嬷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只见她的嘴唇轻声地蠕动着。
喻嬷嬷听后,脸色大变,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和疑问,“小姐,您……您要那些个肮脏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