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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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李文森就知道,他不是被鸽子定住的。

    他停下动作,是因为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把手里的酒瓶放到一边。

    深红色的酒液沾染着他的手指,宛如鲜血。他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把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来,从按键的声音听,是一只古董手机。

    他的手微微伸出了露天阳台。

    这回李文森看清楚了。

    男人手上确实有一只戒指。

    而那只手机,也确实是一只黑色的老式按键手机,样式严谨而古板,只能接打电话和发短信,没有任何娱乐功能。

    至少,绝不是曹云山平时用的那只儿童手机。

    ……

    酒液还在地板上流淌,1985年的赤霞珠大部分都被贡献给小圆木桌下白色的地毯,露天阳台上到处都是馥郁的酒香。

    白色蔷薇上也溅到了几滴深红色的液体,花瓣上的液体是酒液,枝条上的液体是她的血。

    那丛白色玫瑰被她抓得七零八落,花瓣落了一地。

    夜色下,无端显出几分凄迷来

    她又开始流血了。

    鲜血从她指尖溢出来,顺着木质地板的纹路流下来,雨水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脸上。

    ……

    男人站起来,把地上的碎酒瓶拿起来,仔仔细细地摆回原处,摆回他把它拿出来的地方。

    然后他退后两步,他歪着头,静静地端详了她一会儿。鲜花、鲜血,和满是鲜血的女人,就像一幅画。

    他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打起字来,看上去句子蛮长,因为他打了很久,久得李文森的手指上被他踩踏的麻木感已经过去,那些因疼到极致而消失的痛感逐渐回归,他还没有打完。

    不知是发给谁。

    如果不是因为她仍命在旦夕,此情此景,就像个笑话——

    她双手攀着木质地板,危在旦夕。

    而一个男人,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正在回复一封漫长的短信。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但从他打字嗒嗒的敲击速度上来看,他的心情,绝对谈不上好。

    “抱歉,我们的计划有变。”

    他拿着手机,闲聊一般,在她面前蹲下。

    “本来今天打算帮你解脱,但刚才我收到短信,有一个人不许我帮你完成心愿,而我没办法抗拒他的要求,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主宰我。”

    他语气平静,是刻意压低不让她辨别的声线:

    “真是遗憾,是不是?”

    “……”

    有一个人?

    会是谁?

    李文森只能看见他的鞋子在她手指边轻轻地转了一下,鞋帮上她开玩笑画出的笑脸粘着她的血迹,就像一个辛辣的讽刺寓言故事。

    “这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他语气里带着不屑:

    “他居然告诉我,你还不能死,因为他需要你。”

    ……需要她?

    在里敢说需要她的,大概只有沈城。因为他给她发工资,需要她回馈以研究报告。

    可沈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现身了。

    久得,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事情越来越匪夷所思,她的手指也越来越疼。

    开始干涸的血液把她的手指上的皮肉都黏在一起,她的指尖仿佛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之前被那一口心力撑住的疲惫,因为现在局势的放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