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下手的，是他要置于死地！回击他有什么不对？！”胤礽受不了他这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失态地厉声质问。

    “要置于死地的是明珠，不是彭春，的报复为何要牵连到无辜的？”

    “他们不都是的吗？！的千方百计地算计！算计的太子之位！只是要自保！做错了什么？！”胤礽越喊声音越大，他觉得很委屈，从来都是别算计着他的东西，从前是，现也是，他只是想自保，这样也有错？

    “说过可以试着相信，但是不肯，站的立场，想要自保，确实无话可说，但其他的……都算了吧。”

    “算了？”胤礽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袖子底下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握了紧：“所以，之前那些，是打算都当做没发生，那些情分是都打算不要了是不是？”

    “情分？”胤禔苦笑着摇了摇头：“之间，若说有情分，也是先不要的。”

    胤礽一愣，心中蓦地一片酸涩，说出更丢脸的话之前，转身拂袖而去。

    胤禔痛苦地闭起眼，他也不想这样，胤礽质问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何尝好受，只是想到几近疯癫的福晋，想到他无辜丢了性命的孩子，要他如何能心无芥蒂的和胤礽再像以前那般，相处下去。

    他们两个，不管前世今生，也许注定还是要走上同一条道路的。

    回到瑞景轩，胤礽一脚踹翻了书桌前的椅子：“爱新觉罗胤禔，算狠！”

    嘴里骂着，心口处却压制不住地抽疼，到底是跌坐地了地上，红了双眼。

    心不动，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多伦诺尔草原上，迷乱的风沙里，那哲布尊丹巴活佛与他说过的这句话就像咒语一般，不断脑子里重复盘旋，挥之不去。

    不动则不伤。

    胤礽苦笑不已，他为何要心动，到头来也不过是伤伤己罢了。

    重新的改判下去之后，彭春被流放去了黑龙江，不几日就启程上了路，虽然是保住了性命，不过去那苦寒之地做徭役，怕也是活不长久了。

    彭春的一众部下俱被革去了全部的官职各自撵回了乡，而明珠，则康熙‘永不复用’的旨意之下，革职同样离开了京回了关外去。

    临行的那日，大病初愈的胤禔还是去送了明珠最后一程。

    城门之外，明珠看着不过半月不见，就消瘦憔悴得几乎没了形的胤禔，叹着气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贝勒爷，以后奴才不能再伺候您左右了，您要多保重。”

    “……知道。”

    沉默了一阵，明珠抹了抹眼睛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册子，递给了胤禔：“这个东西，是奴才最后能孝敬贝勒爷的一点东西了。”

    胤禔接过，疑惑地打开浏览了一遍，诧异不已，这是一份名册，上面记载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出身和官职。

    明珠道：“这是奴才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的脉，都上头了，奴才现都交给您了，以后……您自个看着办吧。”

    胤禔之前说过的类似要放弃的话明珠到现也还记得，而他与太子爷之间的关系，明珠也无力再过问了，争还是不争，都不是他再需要ca心的事情，东西已经给了他，要怎么选择，就看胤禔自己的了。

    胤禔细看着手里的名册，有一些竟是他从来就不知道的，不由得心下大骇，嘴唇动了动，到底是蹦出两个字：“谢了。”

    明珠点了点头，跪了下去，最后冲他磕了个头，起身上了车离开。

    胤禔又原处站了许久，一直到那马车渐行渐远消失视野里，才轻叹了叹气上车回了去。

    明珠离开后，陕西的案子也很快做了了解，涉案官员据罪行大小，处死、流放、革职各有评判，佛伦也流放之列，不过是再无去管他的死活了。

    空出来的川陕总督的位置，朝中一时无合适的要员接替，康熙翻着名册，最终定下了先前从甘肃调派了粮食去陕西赈灾的镶红旗满洲都统瓜尔佳氏永泰署理暂代川陕总督一职。

    所有的一切都胤礽的预料之中，收到消息，看着窗外开的灿烂的夏花，他却有些……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