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8.18(2/2)

  “先放开她。”

    池中月没反应。

    于是,任清野握住她的手,往下拽,“先放开她。”

    池中月松手了。

    但是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任清野感受的到。

    周雪的脖子得到解放,立刻大口大口呼气。

    等她气儿顺了,任清野说:“你是不是拿错了什么,去找一找吧。”

    周雪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刚刚在池中月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个女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惹。

    或者说,她根本惹不起。

    可是,箭在弦上,池中月的强势让她无路可退,把她逼得不敢服软。

    她总感觉,她要是承认了,池中月更会一把掐死她。

    幸好任清野给了她一个台阶。

    周雪低着头,说:“罗姐总是乱动别人东西,我去找找看。”

    说完就跑了。

    楼梯上只剩池中月和任清野两人,四处安静得可怕。

    还好任清野一直没说话。

    很快,周雪回来了,右手蜷着,捏了什么东西。

    她走到池中月面前,摊开手掌,说:“是不是这个?我在罗姐房间里找到的。”

    任清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池中月就一把抓了去,“我的裙子呢?”

    “不是在你手上吗……”周雪说。

    “这不是我的裙子。”

    周雪的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

    她不想还。

    可是她更怕池中月。

    这个女人就跟疯子一样。

    “罗姐今天洗衣服,说不定搞错了,我去找找。”

    周雪走回自己房间,拿出那条完好无损的裙子,看了半晌。

    她把裙子揉成一团,展开,揉、展……反反复复。

    其实她真想一把剪刀给剪了这条裙子。

    可是她不敢。

    拿着裙子,周雪慢慢走了出去。

    “是这条吧?”

    池中月没说话,接过裙子,抓住两头——嘶!

    撕成了两半。

    “你——!”周雪感觉池中月撕的不是裙子,是她的自尊。

    池中月把裙子扔地上,转身走了。

    对,撕了也不给你。

    这时,周雪突然说:“那是助听器吧?你真是聋子啊?”

    池中月脚步一顿。

    她慢慢回头,脸上倒是没有怒意了。

    呈现的是深海一般沉浸。

    别的话她没听清,这句话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一直对“聋子”这两个字就特别敏感。

    “对,我就是聋子,怎样?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成聋子?”

    周雪不知池中月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吓得出了冷汗。

    池中月眼波扫过她的脸,犹如冰冷的剑割过。

    池中月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任清野留在原地。

    他打量了周雪一眼,原来她拿走的是池中月的助听器。

    周雪再看向任清野时,发现他眼神变了。

    冷漠中还带了点鄙夷。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最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周雪愣住,不明白任清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任清野说:“最正确的做法,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你每多看一眼,都是一把刀子刺在别人心里。”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尤其是你这种以别人的残缺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人——”

    他指了指周雪的胸口,“这里是残缺的。”

    *

    池中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戴上助听器。

    她把小小的助听器摆在桌上,望着它们发呆。手里的烟燃了一大截,烟灰夹杂着火星落到她的脚背上,她才醒了神。

    shǒu jī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任清野发来的短信。

    “今晚两点行动。”

    池中月回了一个字:好。

    她继续坐着,直到快两点了,她才把助听器戴上,隐入深耳道,没有人看得出来。

    再换上一条墨绿色连衣短裙,把头发拆散,披在肩头。

    站在镜子前,池中月突然很想化妆。

    想到,她就拿了化妆包出来。

    不是为了迷惑那三个藏獒的人。

    今晚,任清野知道了她的残缺之处,她就更想疯狂打扮自己,来掩饰那一点残缺。

    即便可能没什么用,但她怕一出去,就看到任清野异样的眼光。

    池中月眼窝深邃,五官欧化,眉毛顺着高眉骨挑了起来,描上上扬的眼线,和嫣红的唇色——像90年代美国diàn yǐng海报里走下来的尤物。

    她一走动,身上的墨绿色裙子就荡起一圈圈波光。

    池中月打开门的时候,发现任清野竟站在她门口。

    任清野抽了口烟,一回头。

    池中月的面容在白色烟雾中逐渐清晰。

    任清野联想到了小时候看西游记时,盘丝洞的画面。

    都他妈是妖精。

    池中月手里握着wēi xíng注射器,里面装的是肌松剂。

    她摊开手,让任清野看清她手里的东西。

    任清野看了以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脸上,凝视许久。

    池中月竟莫名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任清野这么直白地打量她。

    “穿裙子演戏呢你?给我换了!”

    池中月:“……”

    “我不。”

    任清野说:“你再磨蹭,我他妈帮你换了——”

    就不信把她这犟驴掰不过来。

    “好啊——”池中月说,“来帮我换衣服啊。”